“叫對了,確實應該尊稱我一聲大國師。每日聽你們叫我安陽霽,都聽倦了。”
大國師的眼神黯了幾分,突然笑了起來,好一會后,他才繼續道:“我太笨了,一直養不出鬼胎針,所以眼睜睜看著她無藥可救,化成白骨。而我父親,終于察覺到了我的身份,突然就對我有了父子之情,對我格外寬厚,雖然他不從明面上認我,卻把我捧得極高。我從未被父親愛過,竟生出了貪念……有段時間,真的與他相處融洽,宛如感情極深的父子,我還教他鬼胎針一事,想要得到更多的他的疼愛。”
“你確實挺笨的。”阮陵輕輕點頭。
“我發現他只是想利用我后,覺得自己很好笑,再也沒了那份貪戀父愛的心思。再后來我與沐嶺相識了,他很變態,根本就不是他演出來的那般孱弱溫柔,彬彬有禮,他是個瘋子。我與他一見如故,他想毀掉這個天下,我想練成換魂術,從此隨心所欲。所以就與他一起謀劃。”
“你們兩個是一樣變態。”阮陵撫了撫發間的鬼醫針,說道:“針就在這兒,你不搶?”
“同為移魂術,我有我的鬼胎針,我們不同宗。”大國師拔下他的碧綠發釵,從里面取出一根通體烏黑的玄鐵針。這針的針尖卻是金澄澄的,月光照著它,還閃出詭譎的血色來。
“借于你看看。”大國師把針遞來,說道:“我欣賞你的能力,此處只有你我,不如好好探討一番。”
“你想偷師吧?畢竟我才用了幾年光景就擁有了鬼醫針,你都三十好幾了,用了二十多年還沒折騰成功。”阮陵掂了掂鬼胎針,笑道:“要想我給你點出來,叫一聲師父聽聽。”
“小丫頭真的有趣,第一次在那間酒樓里見你,就覺得你有趣得緊。不過你實在年紀小,我又對女子無半分興趣,所以一直不想動你。如今看來,是我淺薄了,不應該拿你當女子看才對。”
大國師鉗著她胳膊的手抬起來,捏住了她的下巴,迫她轉頭看向自己。
“我應該把你當成一件工具,早早地奪到身邊。那時安陽驍與你情份不深,未必會救你。”
“你錯了,那時本王對她已是生死不移的深情。”安陽驍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。
“你居然追來了。”大國師慢慢地松開了阮陵的下巴,看向了前方。
安陽驍一人雙刀,慢慢地從月色深處走了出來。
“安陽驍,藥與阮陵都在我的手中,你不如主動讓開?”大國師低聲道。
“你今日走不掉了。”安陽驍說道。
“有她相伴,走不掉,我就與她一起死,還怕什么?對了,我突然想到,她與我才是絕配,她有鬼醫針,我有鬼胎針,我與她雙針合璧,簡直世間無敵。”大國師又笑了起來。
“你作夢。”安陽驍身形暴起,直擊大國師。
就在他縱身躍起的一瞬間,阮陵也出手了,猛地抬起了手肘,往他雙腿間狠狠撞去。
“女孩家家,怎地如此出手?”大國師沒想到阮陵會這樣打他,身形一晃間,安陽驍也襲到了身前。
阮陵吹了聲口哨,白澤立刻兇悍地嘶鳴了起來,高高揚起了前蹄,不停地顛簸,想把大國師給甩下去。
阮陵特地只帶熊年一人,熊年騎了戰馬,她騎白澤,大國師要逃,只能搶她的白澤。一切全在她的盤算中,唯獨沒算到大國師是一體雙魂。
大國師只好放棄白澤和阮陵,從馬背上跳起來,應付安陽驍的攻擊。
若他只是自己一魂,還能與安陽驍撐上百招,但安陽霽不肯哪,削弱了他大半的武功,只能勉強應付安陽驍而已。
“阿驍,他一魂雙體,莫下死手!”阮陵大叫道。
安陽驍一晃神之際,大國師抓住機會,丟出一把毒霧,閃身便逃。
阮陵拉住了安陽驍,小聲說道:“你沒事吧?”
安陽驍轉頭看向她,眉頭緊鎖:“安陽霽沒死?”
“大國師說他很執拗,不肯死。這小子果然夠犟!”阮陵仰頭看向夜空,小聲說道:“許是公主在天之靈,不忍見他被人奪魂攝魄,留他一線機會。”
安陽驍看向遠方,低低地說道:“等那藥吃下后,他還能活嗎?”
一切都是阮陵計劃中的,那藥根本不可能定魂,只會加速癥狀,讓大國師提前遭受到阮陵所遭遇的一切痛苦。
阮陵搖頭,輕聲道:“不知道,只能賭他命夠硬,夠犟,能犟得過這一切吧。”
“我們走吧。”安陽驍抱起她,放到馬背上,低聲說道:“沐嶺已然令大軍壓境,我們時間不多了。”
阮陵點頭,輕聲道:“我好不容易才重建的鬼醫大院,誰也別想毀掉我的心血。”
……
西魏大軍駐扎在戈壁灘上,一彎碧月泉水臥于沐嶺主帳之前,他光著雙足從大帳里走出來,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,接過了侍衛捧上來的的茶水,咕嚕咕嚕地漱了口,撲地一聲吐到地上。
“主子,有人自稱大國師前來見你。”一名侍衛上前來,小心翼翼地抱拳行禮。
“那老東西來了。”沐嶺嘴角揚了揚,手臂一揮,把水杯丟在了地上:“讓他過來吧。”
不一會兒,侍衛帶著大國師匆匆而來。大國師戴了面紗,雙手揣在袖中,走路很慢很穩。
“你不是用了安陽霽的殼嗎?怎么走路還這德性。”沐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,抬手就要掀他的面紗。
“不要掀。”大國師抓住他的手腕,慢慢拉開。
“為什么不能掀。”沐嶺嘴角撇了撇,強行抓住他的面紗,嘩地一下撕開。
大國師不適地擰擰眉,低聲道:“我討厭這張臉,面紗給我。”
“我也挺討厭這張臉的。”沐嶺擰擰眉,把面紗丟了回去,懶洋洋地說道:“扔了別要了,再換一個。”
“你以為是喝水吃飯。”大國師把面紗戴回去,淡淡地說道:“還有,你的玉人如今進益了啊,竟從未對我說過此事。”
“對你說什么?”沐嶺扭頭看他,面色不善。
“你的玉人混進了南境。”大國師盯著他,步步逼近:“這與我們當初說的不一樣。”
“我的玉人何時去了南境?”沐嶺擰眉反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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